2019年5月15日 星期三

《幸福的拉札洛》充滿詩意的寓言,關於純真的傳說

    《幸福的拉札洛》是一部義大利電影,本片於第71屆坎城影展獲得最佳劇本獎,由義大利女導演艾莉絲羅爾瓦雀執導,而她的上部作品《蜂蜜之夏》也在2014年的坎城影展得到評審團大獎。我期待這部片蠻久了,因為它去年在歐洲獲得不少獎項提名,而且預告的風格對我來說也很有魅力,不論是影像或音樂都呈現出一種輕鬆、舒適的感覺,頗具詩意。

    故事描述一群居住在義大利偏遠地區的農民,他們為莊園女主人種植菸草,交換一些食物與生活必需品。某天,女主人帶著兒子坦奎迪來到這裡巡視,而坦奎迪也與拉札洛成為朋友,兩人每天都在玩著主人與僕人的遊戲。然而,坦奎迪為了向母親表達自己的不滿,他策劃了一場綁架的戲碼,躲到拉札洛的秘密基地,等著收到母親的贖金,然而計畫未如預期,反而發生了一場意外,而拉札洛也來到多年以後的世界。
    這部電影的劇情非常有趣,其實當初完全不知道這部片跟宣傳所提到的「穿越時空」有何關聯,實際看過之後發現它其實是一個反映社會現象的寓言故事,寫實的情節略帶些奇幻設定,無疑是為全片增添不少魅力。而且這部片很善用矛盾、模糊的設計來營造奇幻感,前半段有著不明確的時空背景,這些農民彷彿生活在一個遠古的時代,然而汽車、手機的出現又讓人發現不是如此,電影一直到中段才揭露真相,在此之前,我其實對很多設定都是充滿疑惑的,而這個真相不僅令我感到震驚,同時也為前半段的現象給出合理的解釋。

    拉札洛是個非常單純、善良的人,這樣的存在使他與其他角色形成強烈對比。然而,從片中的角色關係不難看出,他在這個村子中是最底層的角色,莊園女主人壓榨這些農民,而這些農民再壓榨他,許多事情都命令拉札洛完成,但是拉札洛沒有任何怨言,也從來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的情緒。從旁人的眼光來看,拉札洛在這個故事中是個不幸的角色,但對於天真的他來說,這樣的生活卻再自然不過,儘管他有時也會感到孤獨或悲傷,但只要能夠得到他人的信任與稱讚,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安慰與幸福。
    故事反映了許多現今社會所存在的一些問題,其中最明顯的莫過於資本主義與封建制度的對比。這些問題所反映的始終是人性,相對於保有純真的拉札洛,周遭的人都受到社會環境的影響,有些人為了更優渥的生活而隱瞞真相,有些人為了生存而欺騙,當人們更在乎私人財產的同時,也變得更加自私。儘管環境、制度都有所改變,但那些較弱勢的人們依舊受到某種方式剝削,階級也還是存在,只是這樣的現象變得更為廣泛、普遍,以至於人們全都習以為常。

    拉札洛不僅是一個處於社會底層的角色,同時也代表了「純真」與「善良」,那種不求回報的付出,以及不過度臆測它人的單純。因此,他無法理解這個世界的「複雜」,他的善意會被這個不單純的世界誤解,同時也無法真正融入這樣的社會。我很喜歡其中關於「聖人與狼」的傳說,連飢餓的狼都因為感受到聖人身上的善良而不忍心吞噬他。但被社會規範所束縛的人們反而逐漸失去這樣的善良,他們在遇到困難時向拉札洛祈求幫助,卻又剝削、利用、背叛他。
    真相被揭開之後,這些人的生活真的有比較好嗎?從這部片看來是沒有的,那些原本生活在底層的人換了一個生活環境之後還是弱勢族群,只是當他們從農村來到受社會體制所束縛的世界後,他們難以再自給自足,而且金錢對他們來說變得非常重要,活在這樣的世界中,人們變得疏離、冷漠、自私,甚至充滿猜忌,也出現了互相傷害的行為,再也沒有原本的單純與自由,這些受騙的農民看似掙脫了由謊言建構的牢籠,卻依舊被充滿不公的社會制度所禁錮。

    《幸福的拉札洛》是我今年四月看過的電影中,特別喜歡的一部。對我來說,本片不論是劇情、影像或音樂都極有魅力,是一部既舒服又沉重的作品。前半段充滿魔幻感,而後半段彷彿從童話回到現實,一切都變得如此殘酷、荒涼。而拉扎洛就像是位天使、聖人,用他的人性照亮一切,讓人們對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愧,也讓人們從中獲得快樂與救贖,在這個不美好的世界中挖掘它美好、善良的一面。我特別喜歡其中一段與「音樂」相關的橋段,因為那彷彿表示了拉札洛的「神聖」,同時也是他在這部片中得到最大的回報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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